上元凤兮

本命容神cp,不定期掉落画或文。(ʃƪ ˘ ³˘)*【墨应邃系列文停更】

【德风妖异志】第五章

古来天子居住之地是最繁华强盛的都城。

自玄门宗师定都京畿五年以来,涌入城中的术士日益增长,习法修道成了新风尚,无论贵胄或平民的修士走在大街上都情不自禁的挺胸抬头,尽显他们超人一等的骄傲不凡。


玲珑阁上,一群富家子弟围着歌台舞榭纵酒欢歌,传杯递盏间兴致正酣,楼顶的天花板发出不堪重负的脆裂声响,‘砰——’的一声巨响,碎瓦石片随着一团青影砸到众人面前的舞台,惊煞众人,他们皆向不速之客看去。

那团青影趴在一堆碎瓦土尘里窸窸窣窣的挪动,继而抬起一张半掩在青丝下的白皙脸蛋,那眉目如远山黛画,顾盼间仿若秋水淙淙,雌雄莫辨,一个眼神便叫人心猿意马。此等绝色佳人,愣是纵情欢场多年的嫖客们也不由看呆了眼。

绝色佳人蹙眉,抑制不住胸腔内翻腾的气血,闷咳一声方令众人回神。

距离他最近的一名少年郎玉扇一展,抬起头观察屋顶露天的窟窿,又看了他数眼,似发现新大陆的神情:“诶,姑娘莫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子?”

“姑娘?”他愣住几息才想明白少年郎嘴里念悠的姑娘正是自己,当下冷了脸:“有眼无珠。”掌心凝气,化出一把玄锋剑刃便急不可耐的冲少年袭去。

“我去,不是吧你,有话好好商量,亮什么刀子呀!”少年郎一退作三四步远,嘴里咋咋呼呼的嚷嚷着,脚下步伐却踩着极有规律的稳当马步上窜下跳的躲避飞来横剑。

“是个练家子,那就更不用客气了。”绝色佳人挥袖间,气凝桌椅板凳上一股脑的全往少年郎身上招呼过去。

与少年郎同行的翩翩公子见朋友有难,顿时出手相助,剑锋唰唰两下砍落半空的凳椅:“出此狠手,不知沧溟是何处得罪了贵兄?”

绝色佳人还没搭话,那名少年便作惊讶状:“贵兄?我说山亭呀,你眼神不太好,他哪里像个男人了?”少年郎一脚踢开飞剑,翻个跟斗跳到二楼扶梯上,扇子一合颇为儒雅一笑:“这般蛮横不讲理,唯有小女子与小人难养是也。”

“你找死!”绝色佳人正是被邃无端打落下来的应无骞,他本就心高气傲,受不得旁人的一丁点嘲讽,可以说是眦睚必报的典型,此时少年拐了弯骂他心胸狭隘,更是惹得他杀意腾腾。凌冽玄锋快准狠的擦过少年郎脸颊割断一小撮鬓发。

“身体发肤授之父母,你来真的?你难道不知道打人不打脸,打狗还得看主人呢,你可别惹怒我,我生起气来,可是连江山二人都怕我呢!”少年郎横眉竖目的指了指旁边的两位友人。

 江城子山亭柳二人适时挤出一个敷衍笑容,点点头。

“呵。”两个刚摸着仙道门槛的外门人身上连灵气都没有,应无骞没放眼里:“少废话,交出我的天蛛丹!”正要扬剑起手。

“等等!”少年郎喊停道:“你这话什么意思,我可没拿你的东西,你找错人了吧。”

应无骞环视周围的人一圈,方才落下时还在手里的妖丹转眼没了踪影,而离得最近的惟有少年郎,自然嫌疑最大:“休要狡辩,这间屋子里只有你身上有明显的灵息,不是你还能有谁?”

“此言差矣。”少年郎摇摇头:“谁说的身上有灵息就得是小贼的,这屋里这么多人,有嫌疑的多了去,往往有的时候最不可能最不起眼的人偏偏是主谋,比如,贼喊捉贼?”他翩然一笑,纵身跳向窗台一跃而下,尾音远远传来:“咱们后会无期!”

应无骞后知后觉被人耍了,亏他还认真的在听鬼话:“臭小子。”一转身便发现整间楼阁里的人都用一种饿狼的眼神盯着他,好似他像一块刚出锅的香喷喷五花肉?

“看什么看,再看挖了你们的眼珠子!”狠话刚落。

偏偏竟还有几个不怕死的,壮着酒胆嘴边流出涎水直直朝他虎扑过来:“美人儿——我的小心肝儿,来来,挖我的,你喜欢我都送给你!”

应无骞在醉鬼快扑到身前时微微一错开,醉鬼便扑了空摔了个狗啃泥,紧接着下一个不要命的醉汉跟着缠过来,应无骞一脚踹开,四周扫视一遍确定屋里的确没有天蛛丹的妖气,便纵身一跃出楼阁,踏空追去。


逃出青楼的少年郎慢悠悠的在街上逛着,这摊看看那摊摸摸,好不惬意。

随着一道青光剑气凌空劈下,将少年郎眼前的摊子砍成两半,街上的喧哗一下被惊叫声取代。

少年郎扭头看去,半空之中一人青衣飘扬,脚不沾地远远的飞来,此人轻功了得,可谓是踏雪无痕。和他一比,自己就像地上被老鹰追赶着跑的小鸡。

少年郎不慌不忙的收回眼,撒腿就跑,边跑着笑意不绝的大喊:“救命啊,杀人啦!”

集市上人来人往,本就拥挤,少年郎一路飞跑,撞倒货郎,踢翻摊子,惊飞路边不少的走鸡路鸭,羽毛混在一起漫天飞舞,有的鸡鸭吓破了胆子拍着翅膀跟着少年跑,有的路人不知为何也跟着跑起来,应无骞就追在后面飞,剑气当空威震四方,少年郎往哪处跑,剑气便追着往哪地砍,可苦了街上的路人商贩。

“疯子杀人啦,哈哈!”少年郎大笑着越跑越快,一路上撞毁了不知多少东西,叫后头的哀嚎声一路不休。


也不知跑出多远的路,就在少年郎扭头看应无骞有没有追丢时,直直撞到一个宽大温暖的胸膛里。

“你没事吧?”墨倾池扶住差点跌倒的少年郎。

来人一身正气凛然,生得剑眉星目,白衣出尘脱俗,清逸中透出无比英雄气的男子静立如松,看起来就很可靠,少年郎微愣过后,立刻反应过来躲到来人身后,冲飞来的应无骞一指:“大侠救命呀,他要杀我!”

后脚赶到的应无骞刚落地,一听这话呆了一下,冷喝一声:“恶人先告状,你趁人不备,夺我妖丹,江湖规矩有言在先,谁杀的妖,妖丹便归谁,不请自取是为抢,有胆子抢,你还会怕我追杀?”

墨倾池微微侧头,用眼角余光打量少年。

少年郎虽是眉头皱着一副苦相,但眼珠子滴溜溜打转,一副鬼灵精的模样。

看破不说破,墨倾池转而对应无骞道:“不是告诫过你多次,以身为炉炼化妖丹于长远来说并无益处,此途非是你唯一的捷径。”

应无骞嘴角勾起一个冷漠的弧度:“圣司忧国忧民心系天下,竟还有闲情关心我的修炼方式,我该感到欣慰吗?”

“呵。”墨倾池笑而不答,侧身把手搭在少年郎的肩膀上:“这名少年,你若信得过我,便交予我来处理吧。”

应无骞眉峰一皱:“你要讨保他?那我的妖丹……”

“也不急于这一时吧,你先前在万窟洞斩获的血妖丹不是还没完全炼化。”

应无骞垂眸不语,猜想墨倾池的意欲。

见应无骞是自己一个人回来,墨倾池又道:“怎么不见无端?”

“死了。”应无骞漠不关心的道了声。

“你说什么?!”墨倾池神色一变,凝重的瞪着他。

仿佛他只要一点头墨倾池就会冲上来啃得他骨头渣子也不剩似的,应无骞移开对视的目光:“我不关心他的死活,自然于我而言就是死人,你有什么意见?”

墨倾池不觉的松了一口气:“麻烦你下次说话别这么精简。”

应无骞哼笑一声,往前走近几步,他的一头青丝未束披了满肩,不听声音光看长相是很难分清他的男女之别,只见应无骞轻抬起墨倾池下颚,凑到他耳边仿佛情人间的耳鬓厮磨,低声说道:“墨倾池,我已经够给你面子,你要人我二话不说让给你,你看不惯杀生我便只斩妖邪,而今你连我爱说什么都要管,仗着我的一再退让,你未免乘宠登天了。”

墨倾池一把捏住他的手腕:“别说的好像都是为了我似的。”

“难道不是吗,圣司爱才若渴,兼爱无私,一向备受门人敬仰爱戴,我身为儒门子弟自然也对圣司多有敬重。”应无骞说着拉开距离,神色微微一动:“或许,倾向个人而言你只是更偏爱邃无端。”这句话他说非常缓慢藏着无尽深意。


他们相谈甚欢,藏在墨倾池身后的少年郎眨眨眼,踮起脚尖提起长裤就想偷偷溜走,谁成想墨倾池背后像长了眼睛,他刚跨出一步,墨倾池便不徐不缓的道:“你要去哪儿?”

“没…小弟忽然想起家中大哥在等我回去吃饭,就不打扰二位大侠叙旧了。”少年郎立刻回身满脸堆笑,攥着两只小拳头替墨倾池又是捶肩又是捏背,这股殷勤劲儿连他老子都没这个待遇。

“哈。”墨倾池忍俊不禁:“你怕是表面讨好,背地里在想连你父亲都没这个待遇。”

少年郎动作一顿,嘴角笑容僵到一抽一抽的:“怎…怎么会呢,大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,小弟感谢都来不及。”

“是吗,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,往日与你更是无冤无仇,你为何故意引诱应无骞闹市逞武作恶?”墨倾池背负着一手,转过身面向少年郎:“你武功虽不如他,但我观你满脑子的鬼点子并不比他少,否则,以应无骞之能耐又怎会让你带着他在满大街上溜跑。”


谈话间,身后传来诸多杂乱无章的脚步声,喝喊声更是差点盖过了墨倾池的声音。

“在那边!抓住他们!”

“别让他们跑了!”

……


墨倾池和应无骞下意识转身看去,街上奔来不少普通人,有的衣着得体,有的锦衣富态,有的朴素拮据,或抄木棒或举铁棍或挥长剑,无一不是气势汹汹的朝他们奔来。

墨倾池不知想到什么,扭回头一看,少年郎早就跑得没影儿了。

应无骞注意到,不由冷笑声:“多管闲事,被当枪使了吧。”

群众们凶神恶煞的围上来,将街头堵塞得水泄不通。

“就是他!就是这小子!”大多数人都指摘向披头散发的应无骞。

人群中走出一伙富人打扮的商贾,带头的胖子一双色咪咪的眼睛直直的黏在应无骞身上,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不放过,胖嘟嘟的嘴脸上毫不自知口水直流,美色当前,他笑得两排牙齿都露出来跟个傻子似的:“嘿嘿…美人儿,你今儿要是跟爷走,你的账单爷帮你全包了,你看好不好?”

应无骞抿着唇,神色不善,往旁边一瞥竟看到墨倾池置身事外的抱臂作观,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,更是让他难平胸腔郁气,要不是墨倾池半途拦路,他又何必人抓不到还被当众羞辱,得想个法子拖墨倾池下水才行,正想得入神。

那富家胖子见他不作声,瞅了瞅不苟言笑的墨倾池无甚表态,便大胆往前一步,捻起应无骞一撮发丝放到鼻尖下,相当猥琐的用力一嗅:“香啊!实在美妙!这就是世间所谓的美人香!对吧!”

“是是是!爷说的是!”一众家奴弯着腰点头打哈哈。


似乎想到什么好点子,应无骞收起阴沉的脸色,微微翘起嘴角,双手一抱墨倾池的胳膊捏着嗓子轻声细语说道:“我的好哥哥,你瞧,他们欺负我,你得为人家做主呀——”他的尾音悠长,上扬中还带着点喷笑音。


“噗——”旁边楼顶有人当众笑场,嘴里喷出的茶水洒了底下的一些人满脑袋,引来不少人怒目圆睁的往上瞪眼,云忘归趴在楼台栏杆上当即捂着嘴巴道歉:“抱歉啊!我不是故意的!不用理会我,你们继续,继续啊!”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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